
为女儿赴庙中祈福还愿的路上,马车受惊侧翻。醒来后,我望着围在榻前的家人,
开了个玩笑:“不好意思,你们是谁?”我强忍着唇边的笑意,
想看看他们会如何安抚我这个“失忆”的病人。是父亲与妻子会疼惜地握住我的手,
还是女儿会扑上来哭着唤我爹爹?可我没想到,他们先是一怔,
随即竟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。父亲陆老爷率先开口,
语气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:“既已忘却,倒也罢了。星阑,其实你只是我们陆家的义子,
怀瑾才是陆家真正的嫡子少爷。”妻子任清窈也指着我,对女儿说:“宁儿,
你当称他为叔父。”我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,便见我拼了性命也要护住的女儿,
转身扑进了假少爷的怀中。“爹爹!今日我在外头玩了一整日,可想您了!”原来,
这场失忆,正中他们下怀。既然如此,这虚假的一切,不要也罢。……“宁儿,
往后要听爹爹的话,不要再缠着叔父了。”任清窈望着我,眼神复杂难辨,
却寻不到一丝愧疚与心虚。女儿从陆怀瑾怀中探出头,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。然后,
她清脆地唤了我一声:“叔父。”她语气天真,轻轻的两个字扎在我心尖上。
心口传来一阵阵绞痛。陆怀瑾走到我的床榻前,语带责备:“祁星阑,我与阿宁事务繁忙,
让你照看一日宁儿,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?”“幸好宁儿无事,否则,
你担得起这个责任么?真不知你究竟还会做些什么!”他话音刚落,
那个我一直以来小心翼翼讨好的亲生父亲,立刻附和:“怀瑾,莫要这般说他。
他毕竟非我陆家血脉,不像你,自幼便事事出众,聪慧过人。这大约便是命吧。”他说着,
轻叹一声,转而拉住陆怀瑾的手,满眼慈爱。我心中一片冰凉。我才是陆家真正的少爷,
而陆怀瑾是那个窃取了我二十余年人生的仆役之子。当年,那仆役为让自己的儿子享尽荣华,
将刚出生的我们调换。我在他身边长大,他对我动辄打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