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”礼仪官忙收起看戏的神色,高声唱道:“一拜天地!”“二拜高堂!”“夫妻对拜!
”“礼成!”顾晚卿隔着喜帕,看着影影绰绰的人群。谢清宴一身麻布白衣,
与他当初的一身袈裟一样,在人群中格格不入。她微微垂下眼帘,没有再听他说些什么,
许府管家把他架出去的时候,她毅然转身,再没有回头。谢清宴回到世子府时,
刘管家已回来,正在指挥着拆除灵堂。见他回来,忙迎上去问:“世子爷,世子妃可还回来?
”谢清宴摇摇头,他环顾四周。前几日还热热闹闹的世子府,如今已是冷冷清清。
他走进顾晚卿住了三年的房间,地上的血迹早已清洗干净。桌子上的绣品还摆在那里。
他伸手抚上那个绣了一半的“谢”字,心中酸涩不已。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顾晚卿的时候,
那还是五岁的时候。她在阳光下,扎着两个小啾啾,笑着唤他:“阿宴哥哥。
”这一声“阿宴哥哥”,她唤了十三年。直到成婚,她才开始羞涩的唤他“夫君”。
十六岁那年,母亲让夏荷做他的通房丫头,那时候他明明是拒绝的,后来又怎么发展成了,
为了夏荷,他如此作践卿卿呢?谢清宴想不起来,他蹲在房间角落里拼命的想,为什么呢?
脑子里被渐渐遗忘的记忆开始复苏。他想起八岁那年,顾晚卿来问他,昨日救她的是不是他?
他怀揣着无人知晓的萌动,在明知不应该的情况下,仍是点了点头。从那天起,
他心里开始有了冒领他人恩情的愧疚,可他不愿意面对。他又想起,十八岁那年,
母亲说尚书府家的千金温柔贤淑,堪为良配。他明明欣喜若狂,却因为是母亲之命,
媒妁之言,而心生叛逆。而顾晚卿在劝父亲答应这桩婚事时说的话,成了他的心魔。
“阿宴哥哥幼时救过我,能嫁于他,我很是欢喜。”谢清宴在顾晚卿曾居住的这个房间里,
一遍一遍回忆他们曾经有过的快乐时光。那些因为不敢面对而渐渐忘却的往事,
渐渐清晰的浮现在他脑海中。春天,他们一起去踏春放纸鸢,她举着纸鸢,